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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春秋》是否可信?晏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故事鳞次栉比地摆放在各种古籍——尤其是《晏子春秋》中,从各个视点虚虚实实地展示着这个齐国人的睿智、正派、慎重和特殊的政治才调。有故事的人,是很令人羡慕的,仅仅故事太多也有害处——许多故事太类似或许过于传奇,因而减损了真实性。并且,这些故事是零星的,彼此之间短少相关,无法从中找出晏婴生长的轨道和思维变迁的头绪。
因而,这些明显通过加工和改造的故事越多,晏婴的形象反倒更加笼统,似乎他生来便是如此才智,如此机警,如此完美。
晏婴到楚国出使的时分,遭到了楚国人的讪笑和刁难。楚王先是在大门周围开了个小门,让傧者(担任接引来宾者)引导晏婴从小门入宫。晏婴说:到狗国出使,才会走狗洞,出使楚国,走这儿不合适吧?傧者无言以对,引着晏婴从大门进入楚王宫中。
楚王定睛一看,来使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言语间立时多了一丝嘲讽:难道齐国没人了吗?
晏婴:齐都临淄人口众多,张袂成阴,挥汗成雨,街上行人比肩接踵,何谓无人?
晏婴:咱们齐国录用青鸟使是很有考究的,出使品德崇高的国家,就派那些精明能干的人,到无德无礼之国,则派上愚笨无能之辈;下臣愚笨无能备至,只能来出使贵国了。
在《晏子春秋》所载的这一个故事中,两边崭露头角,言语尖刻,尽管听起来非常过瘾,但如此不宛转,不似春秋年代贵族间对话之风格,更何况,仍是在如此盛大庄重的场合。
相比之下,楚王与晏婴的另一次“比武”则要可信一些。楚王请客晏婴,酒酣之际,有战士押着一个监犯通过——当然,这是事前特别组织的一场“戏”;楚王叫住战士,问道:那是个什么人?
晏婴避席(脱离坐席,伏于地上,以示恭顺)而对:臣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表面尽管类似,滋味却有大不同;原因安在?水土相异也;人是相同道理,在齐国循规蹈矩,到了楚国却盗窃为业,难道楚国的水土使人喜爱盗窃吗?
依照孔子的规范,晏婴当然并非是圣人,可是孔子对晏婴点评很高。对这个同处一个年代,并且有过往来的人,孔子说:
孔子奉为学习典范的人,一共六个,周室的老子,卫国的蘧伯玉,楚国的老莱子,郑国的子产,鲁国的孟公绰,还有一个,便是晏婴。
孔子是个怀旧派,在他看来,那些令人敬仰和崇拜的圣人、仁人统统活在古代,都是死人;活着的人,精确点说,即“今之当政者”,能得到孔子赞扬的很少。晏婴被孔子作为学习典范,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