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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12】梅兰芳在各居所的生计

2024-06-28 来源:浮雕系列

  刘嵩崑(1937-2016),北京人。自幼热爱戏剧与文史,被许多京剧扮演大师和戏剧研讨专家称为“戏痴”,从事戏剧材料收集整理近60年,坚持写作30余年,曾用松昆、高山、木公等笔名,作品有《京师梨园世家谱》、《京师梨园轶事》、《梨园轶闻》等。

  京剧大师梅兰芳的新居,一般均指北京市西城区护国寺街9号(原1号),实践这儿仅是梅兰芳的晚年寓所。该处原为晚清庆王府的马厩,民国时曾为禁烟总局办事机构,后一度成为武士居处,此院共有房37间,解放后曾做为招待所。1951年,梅兰芳由上海迁回北京,任我国戏剧研讨院院长。当年周恩来总理拟让梅氏及全家迁回东城区无量大人胡同(今红星胡同)新居(绝非拍照家协会原址),梅兰芳当即婉言谢绝了周总理的好心,言道:“那所房子我早已卖掉,今日我不能借政府之力再把它收回来,请随意给我组织一处居处吧。”最终久居护国寺寓所,直至去世。

  梅兰芳在西城、东城、宣武、崇文各区均有其新居,清光绪二十年(1894),梅兰芳诞生于宣武区李铁拐斜街45号(今铁树斜街101号)。该寓所为其祖父梅巧玲置办,是一所一般的四合院,原院子外沿街建有高墙,门楼与宅门相对,街门对联为:上联“门庭香且宝”下联“家道泰而康”。倒座南房三间半,半间辟为门路,迎门为雕砖影壁,原两厢房南山墙间为木隔墙,中为月亮门,东、西厢房各两间,北房为上“四破五”带前廊,光绪八年梅巧玲病故。梅兰芳之父梅竹芬,因患大头瘟故于此宅,梅兰芳时年仅3岁,为梅门独子,孤儿寡母随祖母和大伯伯母日子,一家数口仅靠大伯操琴的菲薄收入坚持日子。无法于庚子年(1900),将此梅家老宅售出,移居离此不远的百顺胡同东段路北租房栖息,先住在武生杨小楼、小生徐宝芳的近邻院内,不久又迁入徐、杨两家的前院,今此居处早已翻建变貌。

  梅兰芳年少曾就读于该巷东口外的万梵宇湾(今万福巷)私塾馆。杨小楼常顺路抱着或背着他去书馆,谁能想到两位十几年后常合演《霸王别姬》、《长坂坡》等多戏。梅兰芳9岁从吴菱仙学开蒙戏《战蒲关》,11岁初次登台演于广和楼,客串昆曲《长生殿·鹊桥密誓》,此为戏中戏。

  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梅兰芳举家迁崇文区寓居,时年13岁,先后在该区寓居有四处之多,是梅兰芳于京城居所最多的一个区。首要迁入的居处是珠市口东大街(原三里河大街)迤北的北芦草园,此刻梅家的经济状况正处于困顿时期,故该住处是梅兰芳终身寓居最粗陋的一处。就在迁入此宅的当年,他带艺搭喜(富)连成社借台演戏,虽拿到的仅是很少的点心钱,非正式戏份,但从心里上感觉自己逐渐的开端赚钱了。当榜初次把钱双手捧给母亲时,母子俩的振奋心境是可想而知的,慈母激动得流下了热泪。孰料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八日,其母杨长玉(长辈武生名家杨隆寿长女)病故于这所粗陋的房内,享年仅32岁。

  宣统元年(1909),15岁的梅兰芳已是失掉双亲的孤儿。该年又随祖母和大伯迁至三里河大街迤南的鞭子巷头条一所四合院内。16岁时,因变声“倒仓”离开了喜连成社科班间断表演。不满一年嗓音康复后,正式搭班表演,有了固定收入。此刻孝衫己满,于此宅内与前室王明华成婚,次年其子大永出世。

  1912年,梅兰芳18岁时,全家又移居鞭子巷三条(今秀美三条26号,现为天坛派出所),这是一所一般的小四合院,寓所原坐北朝南(现从南房西侧开门)。该院北房为上共五间,左首两间为其祖母卧室,右首两间为其大伯、伯母寓居。因其祖母喜爱看经念佛,故傍边一间设为佛堂。院内东西厢房各为三间,梅兰芳配偶住西房。东屋为厨房、饭厅。倒座南房为三间,两间为客厅,一间是书房。其大伯梅雨田是闻名的琴师,长时间辅佐“伶界大王”谭鑫培。清光绪三十二年被选入泰平署进宫承差,他为人老诚,决不会做非礼之事,更谈不到犯法扛枷。凡局面乐器无一不精,常于客厅课徒传艺。迁居此处不久,其大伯便将银钱交游、日常度用的账本交颁发梅兰芳,从此梅兰芳便开端掌家。梅雨田于秋季病故此院,享年47岁。该年正乐育化会主张募捐义演,会长谭鑫培特提拔梅兰芳于同乐土初次协作表演《桑园寄子》,时年谭65岁,梅仅18岁。虽后来又合演了《汾河湾》、《四郎探母》等戏,但论辈份、资格、威望和艺术,当年的梅兰芳没有本钱敢与大于自己47岁爷爷辈的伶界大王抗衡唱对台戏。谭鑫培亦非为此而亡。

  1913年秋,其女儿五十刚满周岁,梅兰芳以二牌旦角随头牌老生王凤卿赴沪演于丹桂榜首台,因年缺乏20岁初次出远门,故由其伯母伴随照料。除梅、王合演《武家坡》、《朱砂痣》等生旦对儿戏外,另单演《彩楼配》、《玉堂春》等,并得王凤卿提拔,以《穆柯寨》初次演大轴戏,这也是梅榜初次演扎靠戏,颇获好评,上海唱红身价倍增,为期45天的表演期满后载誉返京。离家日久思念亲人,归途中深深体会到“归心似箭”的心境,回到离别两月之余的鞭子巷寓所,更感受到“祖母倚闾,冲弱候门”的味道。当全家人围坐一同吃饭时,祖母说道:“常言说得好‘节俭才干兴家’,你爷爷一辈子帮别人的忙,照料同行从不小气,给咱们这行争了气。可他自己十分简朴,从不浪费有用的钱。你要学你爷爷待人接物,也要学他节俭的美德。咱们这行的人成了角儿,钱来得太简单,就胡花乱用,浪费身体。比及逐渐式微下去,不免挨饿受冻。像上海那样富贵的当地,我听到有许多名角儿都毁在那里。你榜初次去就唱红了,今后短不了有人来聘请你,你可得自己掌握好,别沾染上那吃喝嫖赌的坏习气,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千万要记住我今日的话。”祖母这一番训诫,成为梅兰芳终身立身处世的攻略。

  梅兰芳喜好养鸽子,在院内东房旁建立鸽子棚,每日天一亮,便给鸽子喂养、换水、打扫,随之放飞练习,他睁大眼睛跟着鸽子飞翔注视张望,日久天长,竟把双目训练得目光灼灼,对他的艺术扮演起到了极大的效果。此次由沪返京,见到这些小别重逢的小宠物,犹如朋友团聚分外亲热。

  1914年10月,梅兰芳于天乐土首演依据实事编演的时装戏《孽海波涛》。1915年于吉利园首演古装戏《嫦娥奔月》,该剧为与梅协作多年的齐如山为其编写的第二出戏,新颖的表演颤动一时。同年其子大永在鞭子巷三条夭亡,次年女儿五十亦于此亡故,枝梅兰芳极度伤感,促进他提前另迁新居。今该院虽历经沧桑仍根本坚持本来的格式面貌,望有关部门略加补葺,康复门楼,挂上“梅兰芳新居”文物保护牌。

  1915年以两千多银元典了北芦草园西口青云巷8号寓所,该巷为南北走向大街,但街门却建在南房东侧间,使北房成为正房。该寓所为东、西两所打通的并排四合院,两院格式相同。街门设在东院,倒座南房面阔五间,东侧间辟为门路,街门面向南开,横楣上方为精美砖雕斑纹。门外青石门墩一对,因地基高,门外置稀有层青条石台阶。经过门路西行,两厢房南山墙间置有障墙,将南房隔于外院,步入屏门为一木制影壁,里院东、西厢房各为两间,今仍坚持旧式的窗格子。北房为上面阔五间带前廊。经过北房前可通西院,南、北房亦各为五间,均与东院房并连,北房亦带前廊。东、西厢房与东院相同。于西房南侧建有街门,平常此门不开,临街为高庙胡同(今为长巷五条30号)现在两院间隔,东院原朝南的大门路已改为民房,另于东墙拓荒街门(今青云胡同29号),原木制街门与石门墩移此。原院内方砖与屏门、影壁早已不见,今为居民大杂院,毫无当年风貌。今能有多少人知道十多年前,梅兰芳大师曾于此寓居八年之久,又有多少各界名人收支此院?现该区域补葺工程已发动,盼此梅兰芳新居能提前康复原貌。

  梅兰芳在此寓居之时,其扮演艺术更趋纯熟。《黛玉葬花》、《千金一笑》、《天女散花》、《麻姑献寿》、《木兰参军》、《宦海潮》、《邓霞姑》、《一缕麻》、《童女斩蛇》、《红线盗盒》、《霸王别姬》、《西施》等戏的首场表演,均是在此寓居之时。

  1916年末,梅兰芳、杨小楼应朱幼芬之邀参与桐馨社,梅、杨于榜首舞台初次协作《长坂坡》。1919年,梅兰芳为祖母办八十大寿,于“织云公所”举行名家荟萃堂会戏。同年梅兰芳初次赴日表演,夫人王明华同往以照料梅氏饮食起居。领队为大于梅兰芳19岁的齐如山,琴师茹莱卿,一行35人,表演盛况空前。该年经罗瘿公推荐,25岁的梅兰芳收15岁的程砚秋为徒。1921年,梅兰芳与杨小楼合组崇林社,为祝挚友冯耿光四十生日,梅、杨合演《镇潭州》,梅反串杨再兴,杨演岳飞。因王明华所生子女均早殇,且再不能生养,为续子嗣,经吴菱仙为媒,与崇雅社旦角福芝芳结为夫妻。1922年,梅、杨初次合演《霸王别姬》,颤动京城。8月,梅自组承华社,10月初次赴港表演,是年长子连升出世,1923年5月,梅兰芳于寓所为其伯母胡氏举行六十生日,该年长女二宝出世,同年梅氏全家离别崇文区。

  29岁的梅兰芳,举家搬家无量大人胡同5号新置办的寓所。该院子坐北朝南,为一秀美纤巧的多层院子打通的奢华大宅,建有游廊、假山、花园、荷花池和洋楼。书房挂有“缀玉轩”斋名,乃诗人李释戡所起。在此向齐白石学国画,齐对梅言:“太似则媚世,不似则欺世。”使共在扮演艺术上得到极大启示。

  1924年,祖母85岁病故,同年次子葆琪出世。5月,梅兰芳于开通戏院专为印度闻名作家、诗人泰戈尔表演《洛神》。10月,梅兰芳率团第2次赴日本各地巡回表演。1925年三子葆琛出世,同年梅兰芳于缀玉轩接待了瑞典王储古斯塔夫六世配偶。1927年春节后的正月二十四日,梅兰芳与小于他14岁的孟小冬结为夫妻,但新房不在无量大人胡同梅宅内,因此事瞒着福芝芳,对外亦未公开,故金屋设在东四九条路北35号,此寓为我国银行总裁冯耿光第宅(今已不存)。冯氏是证婚人,为人精明强干,决非胖乎乎、傻呵呵之人。梅孟结合外面已有风闻,福芝芳亦佯装不知。是年九月中旬,一捧孟青年闻知,持枪敲诈梅兰芳,因索款未遂开枪杀人而被击毙,后于九条西口被枭首示众,此案曾于当年《北洋画报》数次刊载图文,后经查实凶犯真名刘学曾,字省三。凶犯未见到梅兰芳,亦未看见孟小冬,更与齐如山一点点没有关系。齐氏更非阴恶之人。该年梅兰芳被公认为“四大名旦”之首。

  1928年10月,王明华因肺病故于天津。11月梅兰芳第2次赴港表演,孟小冬随行。1929年12月,梅兰芳初次赴美表演,福芝芳、孟小冬均未同行。此行荣获两所大学颁发的“文学博士”之衔。次年载誉归国不久,其伯母胡氏病故,享年67岁。孟小冬欲借此走进梅宅,披麻戴孝参与丧礼,但被福芝芳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福芝芳身世满族,且极为贤慧,持家有方。虽对梅孟结合不满,但从未至孟家恶妻般地寻衅喧嚷。9月三女葆玥出世。1931年葆琪8岁夭亡,7月,梅孟劳燕分飞,各奔东西。后由杜月笙出头,梅补偿孟四万元。该年与余叔岩等主张建立国剧学会。

  “九·一八事故”后,于1932年冬梅氏全家南迁至沪,自此再未回无量大人胡同寓居。此行南下并无齐如山。梅家迁居上海后,暂住沧州饭馆,后迁至马思南路121号(后改思南路87号)久居,斋名“梅华诗屋”。在沪曾先后表演《抗金兵》、《存亡恨》等,以古鉴今激起全国人民的抗日热心。1934年葆玖出世,福氏所生五子四女夭亡二子三女,成活四人,1935年梅兰芳赴前苏联访问表演,此行结识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高尔基、布莱希特等。1936年,梅在京收李世芳、毛世来、张世孝、刘元彤为徒,1937年于东单麻线胡同置办了一所小高楼,做为来京时居居处,1938年又售出。春天赴港表演后,全家留居香港干德道8号一公寓,自此蓄须间断舞台生计,深居简出闭门谢客。1942年由港返沪后,梅靠变卖家具、古董和字画坚持生计,后竟以银行透支假贷度日。日军差人前来要梅兰芳为庆祝伪“满州国”建国十周年出演,为回绝此行,不吝有损身心健康,决然采纳表弟秦叔忍主张打针霍乱防疫针,迫使发高烧卧床不起,日军来此检查,信认为线年将无量大人胡同房产卖掉。1945年抗日战争成功后,梅兰芳剃须重返舞台。

  1951年梅兰芳住进护国寺寓所,并加盖了五间南房,这是座典型的四合院,后边还有跨院。大门迎面是座青石砖瓦大影壁,壁前植有绿竹,门路东侧为门房。外院三间为外书房,一间寄存戏装道具,另间为厕所。步入绿色屏门,迎面为一木质影壁,摆放着四个雕有云纹的小石墩,中心为长方石质养鱼池。北房前种有两棵柿子树,东、西两边为苹果和海棠树。院子青砖铺地,可练功、说戏。东、西、北房三面建有游廊,朱漆圆柱,廊沿上彩绘福、禄、寿、喜,显得高雅。北房为上为梅兰芳、福芝芳配偶的起居室、内书房和客厅。东厢房为厨房和饭厅。西厢房和跨院房,为其子女和工作人员居室。1952年梅兰芳赴维也纳参与“世界人民平和大会”,1954年中选榜首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55年,梅兰芳、周信芳舞台日子五十年纪念活动在京举行,并拍照《梅兰芳舞台艺术》五颜六色艺术片,同年,任我国京剧院院长。1956年,梅兰芳率阵容强大的京剧代表团赴日访问表演。1957年,瑞典舞蹈促进协会主席海洛尔,特地来京颁发梅兰芳世界舞蹈协会荣誉奖章。1959年参与我国,1960年梅兰芳任我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和我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1961年5月31日于我国科学院表演《穆桂英挂帅》成为绝唱。7月30日心脏病突发,住进阜外医院,8月8日清晨5时病逝,享年67岁。原拟8月份赴新疆表演未能完成。1984年,护国寺新居被列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大门外横楣上悬挂着题写的“梅兰芳纪念馆”匾额。1986年10月27日正式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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